【Undertale】蛊惑（Frisk+Chara）

*第二人称
*私设：通关任意路线即可在重置与读档的窗口见到Char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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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任由Chara在你的头顶盘旋。
摆脱了地心引力的鬼魂现在正漂浮在半空中，你能听到她哧哧的笑声。你知道她为什么在笑。
“Frisk，你又要重置了，对不对？”看来她对你的行动了如指掌——即使你不把手放在标注着“Reset”的按钮上，她也知道你想要干什么。
她对你的了解也许要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。
她的窃窃的笑声令你头皮发麻——老实讲，你并不那么喜欢你的这位鬼魂同伴。自打第一次见到Chara，你就知道她不是善类——你根本不知道她真正想得到的是什么。你能感觉到她的目光正攀上你的脊背，停留在你的后颈——你只得庆幸，眼神并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。
“Frisk，为什么你是这么无趣的人呢？”
Chara从半空降落下来，悬停在你的旁边。这个时候，你只需要果断地按下Reset，就可以摆脱她无休止的纠缠——Chara是无法跟随你进入世界的，能见到她的地方，就只有这个充满决心的黑暗空间了。
可你没有。不知道为什么，你忽然停了下来。你的手停在了半空中，既没有收回，也没有放下。
Chara又笑了起来。她从你的身旁飘了过去，来到了Reset和Load两个按键旁。
“老套，太老套了，Frisk。”她做出拍了拍这两个按键的动作，但实际上，她只是在轻击空气而已。“告诉我，Frisk，你是不是打算再体验一把交到朋友的感觉？”
“…这与你无关。”你小声回应着。你讨厌Chara的这种态度，可你停在半空中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。
为什么呢？
“——所以你的人生才会如此乏味，因为你放弃了那些本属于你的权利，与本属于你的乐趣。”
当Chara笑起来的时候，连她的眼角都会盛满笑意。你扭过头，不想去看她，但她可是个鬼魂——来去自由的鬼魂。她越过那些按钮，飞至你的面前。她伸出手，捧着你的面颊。她明明无法触碰到你，但你仍旧抬起头，向她所在的地方看去。你透过她略微透明的身躯，看到了她身后无垠的黑暗——像是要将一切包裹的黑暗，于是内心变得焦躁起来。
“我亲爱的Frisk，”其实Chara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，但你对她的热情总是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。“为什么你不去试着换换花样呢？我是指，你难道真的不会厌烦吗？那种千篇一律的生活。”
“你会再一次体验那种失重感，再一次碰到那朵不怀好意的花，再一次被你的'妈妈'搭救，再一次和那对愚蠢透顶的兄弟玩'捉迷藏'，再一次被破烂机器人和一根筋的鱼人追杀，再一次造访那个足不出户的懦弱博士，再一次挑战那个国王，再一次见到Asriel，再一次拯救所有人。”
“这样多的'再一次'，你已经重来了多少次呢？每一次的'再一次'后，我都以为你会收手——看来不是我的预测能力太差，而是因为连你都蠢得无可救药。”
“Frisk，你倒是说句话啊——只有我在说的话，岂不是太无聊了？”
烦人透顶。可你的手就像是摆脱你的操控一样——它仿佛有了独立的自我意识，像是要与你作对，于是一直僵在那里。你无法将手收回，也不能快速按下Reset。
这可真是太奇怪了。
“Heh，是被我说中了吗？”她轻蔑的口气真的使你感到不悦——可你依旧没有回应Chara。她用她半透明的手轻轻摩挲着你的面颊，动作是那样温柔。“Frisk，为什么要抗拒那种可能性呢？你的内心明明是想要那样的。”
想要怎样？你知道Chara指的是什么，这与她先前的措辞别无二致，但你不想说出来。那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，反而，你将之视为一种罪恶与耻辱。
可为什么这一次，你迟迟不放下你的手呢？
“Frisk，你还没有杀过人吧？”
Chara停止了亲昵的摩挲，她注视着你，一动不动。本来只要将头扭向另一边，你就可以避开她的目光，因为她根本无法触碰到你，所以她无法强求你看向某个固定的方向——可为什么你不把头转过去呢？
你现在望向Chara，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逃脱她的掌控。你如同被她困在狭小的隔间，无法动弹。她的每一句话都完好地传入到了你的耳中，你无法捂住双耳，只能任凭那些文字伴着甜腻的声音钻进你的耳蜗。
一切已经无法停止了。
“你知道杀人是多么有趣吗，Frisk？”
她的脸逐渐向你的脸贴近，你甚至闻到了她身上的花香，感受到了她的吐息。她就像真实存在一般——同你内心的想法一样，真实得无法抗拒。
“想象一下——你可以在你的'妈妈'的怀中悄悄拿起匕首，可以在和高个子骷髅约会的时候砍向他的颈部，可以在鱼人的家中挥舞那把虽然不算锋利，但总归还算是能用的长剑，可以在城堡中的花圃里给那个国王来个致命一击——”
她在说什么？你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茫然，但你的内心非常清楚她在说什么。那些可怕的事情从她洋溢着笑容的嘴中淌出，而你任由那些话语潜入你的脑海，不加阻拦。
“Frisk，我向你保证，你会喜欢那种感觉的。”
她拉住了你的手。那是错觉吗？你感觉到握住你双手的虚影也带有人的体温。面前的Chara已然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——你的内心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。
“来嘛，来嘛，就试一下——”
“随便是谁，杀一次就好——杀完之后，你就知道那感觉有多美妙了。”
不寒而栗。你感觉你在颤抖，连你体内的细胞都跟着上下晃动。为什么怀揣着“决心”的你会动摇呢？还是说，你本身，对于这种事情，就抱有一丝期待…？
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”
可你断断续续的话语已经无法掩饰你内心的煎熬。
“Frisk——别再装好人了，那令人作呕的虚伪的丑态，你打算要维持到何时呢？”
Chara又笑出了声，那“咯咯”的笑声盘踞在你的脑海中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。
“你看，你也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，所以别再抗拒了——”
“想想看，他们脸上的惊诧、困惑、惶恐。说不定他们连死都没有感觉到，身体就先行一步，化作了灰烬。这一切都拜你所赐。”
她凑近你的耳旁，将那些话语一字一字送入你的耳中，语调轻快。
“想想看——那多有趣啊。”
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你的大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这些场景——没有满地的鲜血，只有堆积如山的白垩色粉尘；世界仿佛被灰色侵蚀，没有一点生机。
你能看到你的妈妈的错愕的神情，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绝望，只留存有前一秒的欢欣——她带着她洋溢的母爱，化作了一捧散沙。
你能看到称呼你为朋友的骷髅失去了他的脑袋，他的身体早已消散，可他的头却待在原地，一直等到他挣扎着开口说出“我相信你”，才追随着他的身体而去。
太多了。所有人临死前的画面都一一浮现在你眼前。这是想象，却又不像想象。它们变得如此真实，就像你面前的Chara，有血有肉——一切臆想如同真实发生过一样。
来嘛，Frisk，你会喜欢那种感觉的。
伴随着那些画面，Chara的话再度响起。
新鲜的事物总归是有趣的，在做出新的尝试前，你根本不知道那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。所以，你需要尝试，踏出新一步，好恶需要放在最后再评价，现在的话，放手去做就好。
没有人会责怪你的，Frisk。只要你重置，没有人会知道这些事情。你仍旧是他们的朋友，仍旧可以和他们一起走出结界，和他们一起步入美好的明天。
你不想看看吗？看看他们的表情。失去了至亲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呢？阴沉？扭曲？浸泡在绝望中？越是痛苦，就越能证明他们的爱，你看，这不失为一种快捷有效的情感检测方法。
来吧，Frisk，你这个小傻瓜——你喜欢这样的感觉，不是吗？你想这样做，不是吗？看看你——你都快抖成筛子了。你根本不是在害怕，而是在兴奋。亲爱的，你可真是变态，不过这样的你很可爱，我很喜欢。
来把，坚定你的决心，按下Reset吧，然后做你想做的一切。
没有什么是可以阻止你的。
因为你就是“决心”。


她牵着你的手，温柔地，缓缓地，向Reset按钮移去。


“………”


是啊，你就是决心。你胸腔中的红色灵魂微微闪烁着，发出了星星暖光。
是啊，你就是决心。
就在那瞬间，你又回想起坠落后的一切。没有哭喊，也没有白灰。你在温暖的小屋中品尝可口的派，在松软的雪地上跑跑跳跳，在瀑布的回音花丛录下爽朗的笑声，在热地品尝可口的棒冰——好吧，尽管你之前其实并没有吃到热地贩卖的好棒冰，但这有什么要紧的呢？你又回想起了那些瞬间，它们是那样美好与温暖。
那才是真实存在的，绝非一晃而过的残影。
回忆起那些朋友的笑脸使你充满了决心。
所以你突然发现先前恐惧着的自己有多蠢——是啊，真够蠢的。你甩开了Chara，就好像她之前真的拽住了你一样。你将她甩开，然后对上她的目光。
“Chara，我是不会杀死任何一个人的。”
你的声音不再颤抖，你感觉你扫清了之前的蛊惑，做回了你自己。“我和你不一样，那些东西不是我想要的。”
“我希望我的朋友们能够开心，这就足够了。”
然后，在她的注视下，你摁下了Reset。


*
“………切，没劲。”
Chara又飘回了半空之中。
搞什么啊，那家伙。明明只差一步，只差一步…
只差一步，就可以夺走身体的掌控权了。
只要Frisk愿意动摇，愿意将身体交给她…
算了，Chara想。机会还有很多，只要随时做好准备就行。
毕竟，以后的时日还长。
还有很长。